第十九章 天门夜雨(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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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儿,一个人也没有;看起来已经关门好几天了,想来是为了躲避兵祸。浦子口大战刚过,估计几个月之内,除了大军,不会有人敢来。我们就在这儿停下吧。从此再往南,马上就到江边;过了大江,就是京城。如果我们要分手,那就是在这里。剩下的路程,我们必须分开走了。”

“这儿是我们同行的最后一站?”

他点了点头。“对,最后一站。”

“你打算什么时候启程?”

他犹豫了,听着外面滂沱的大雨,不能决定。

五月二十五日,他们启程离开泰山,南下去应天京城。

沈若寥不愿意走得太快;夜来香也不愿意催他。燕军已经陷了扬州。沈若寥于路听说,扬州守城官员为江淮巡按监察御史王彬,守城将领则是镇抚崇刚。二人婴城固守,扬州城坚难破。扬州守将王礼与燕王私通,阴谋里应外合,被王彬察觉,将他下了狱。燕王射书于城中曰:“缚王御史降者,官三品。”王礼之弟王崇欲救其兄,早想绑了王彬,献城投降,无奈王彬身边昼夜有一武功高强的保镖相随左右,寸步不离。王崇不得近王彬身,于是想了办法,绑架了那保镖的妻子家小,逼其家人造伪书与他,诱他回家。那保镖上了当;王彬身边没有了保镖,解甲洗浴之时,王崇带兵将他生擒,五花大绑了起来,放王礼出了大狱,随后便开门投降了燕王。王彬与崇刚不肯屈服,都被燕军杀死。那保镖下落不明。

沈若寥心里明白,那保镖正是自己的二哥梁铁寒。二哥和嫂嫂下落究竟如何,他打听不来任何消息,心中焦虑;燕王已经到了京城门口,他也再没有时间和本事,分身去扬州寻找二哥。

天子听说扬州城陷,下了罪己诏,号令天下勤王,分遣御史大夫练子宁、侍郎黄观、修撰王叔英去各地征集勤王兵马。天子又派了庆城郡主到燕军中,请求割地议和。

用割地求和来缓已经到了城门口的燕王,以待勤王之兵——夜来香也说,这种招儿也想得出来,这朝廷气数也合该尽了。

“我不知道,”他老实说,“我们可以在此好好休息一两天,去掉旅途劳顿,也好有精神进京城。我还想和你多呆会儿。”

夜来香道:“你自己把握时机就是。我不着急。”

两个人略微收拾了一下店面。店主人逃走的时候一定十分匆忙;他们在后院发现了菜地、鸡舍,在伙房找到了米面和油盐酱醋,在别的房间又翻出一些干净衣物。沈若寥在后院鸡舍里抓了只鸡,菜地里拔了些青菜,接了雨水,烧了一大锅热水,供两个人洗澡。

他们走了八天,终于来到江边。燕军刚刚在六合大败盛庸指挥的朝廷大军,又在浦子口大战;都督佥事陈瑄率领舟师叛附燕军,南军大溃而逃。燕王却没有着急渡江,只在浦子口隔江遥拜了对岸的紫金山,祭过大江后,便顺江往东北而去。

六月江边。天降倾盆大雨。透过厚厚的雨幕,前方路旁林边出现了一家客栈,沈若寥引马奔到客栈来。

到了近前,他才认出来天门客栈的招牌。店门紧锁,所有的窗户都严实地闭着,不像有人的样子。

两个人已经浑身湿透,跳下马来,跑到屋檐下面,用力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四下里只有大雨,再没有其它动静。沈若寥抽出靴刀,撬开客栈的门,两个人闯了进去。

客栈里一片阴暗潮湿,死气沉沉,桌椅都狼藉地翻倒在地上。沈若寥走了一圈,看过客栈的各个角落,回到楼下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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