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镇的钱皇后(二)(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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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群臣顿时炸开了锅。顾命大臣李贤得英宗亲口嘱托,又深知钱皇后的贤德,坚决反对周皇贵妃的主张:“先帝遗诏已定,怎能随意更改!”

大学士彭时也立即表态支持李贤:“列祖列宗与天地神灵在上,皇上既以孝治人,岂有尊生母不尊嫡母,”。

两个首辅开了头,群臣也纷纷附和。夏时和他背后的周皇贵妃终于敌不过众怒,败下阵来。

周皇贵妃原本想向儿子宪宗搬救兵,但在这个关系嫡庶之分的问题上,宪宗比浸透了老陈醋的娘要清醒得多,他反倒劝说母亲接受两宫并尊的事实。

对于周皇贵妃的仗势欺人,辅臣们都十分不满;想到钱皇后在为丈夫去世日夜悲伤不问世事,周皇贵妃却居然还分得出精神为自己争权谋势,群臣就更是一肚皮的气。于是在给两宫太后上徽号的时候,彭时不失时机地提出:两宫都称皇太后难以区别,因此该给钱皇后格外加上尊称以便区分。对于这项意见,宪宗立即表示支持,他的亲信太监覃包还特地向李贤耳语道:“其实这也是皇帝的意思,只是迫于皇贵妃娘娘,不敢主动提出罢了。

钱皇后的父亲早在女儿第一次做皇后不久就离开了人世,一双儿子不幸在“土木之变”中殉难。钱皇后的大哥钱钦死时只有女儿,总算弟弟钱钟之妻怀有身孕,遗腹生下一个儿子钱雄。对于老丈人的这根独苗苗,英宗格外小心栽培,钱雄在姑父的呵护下迅速晋升,尚未成年就当上了都督同知,升迁到了祖父的官职地位。只是一说起追封钱氏兄弟爵位,让钱雄成为真正的“贵戚”,钱皇后仍然再三推辞。英宗一来是拗不过妻子,二来大约也觉得自己还年轻,钱雄也大有立下功勋再封侯的机会,因此也就不再坚持。

然而英宗没有料到,自己虽然仍年轻,上天给予自己的日子却不多了。

天顺七年(公元1463)十二月,年仅三十六岁的明英宗患了病,病情很快加重,到正月初六的时候已经无法上朝理政,只能让皇太子朱见深于文华殿代理国事。十六日,英宗明白自己的人生将要走到尽头,他召来了内阁重臣和近侍太监,当众口授了遗诏。

这时的英宗虽然已是油尽灯枯,心里却很明白。他对于自己的王朝没有什么不放心的:皇太子已经成人,自己也给他选定了足以承担母仪之责的皇后,还留下了得力忠诚的辅臣班子。他唯一不放心的就是自己死后,妻子钱皇后的处境。

英宗对于当年太监建议废后之事记忆犹新,他也非常清楚这件事的背后隐藏着什么,只是他一直以为自己能够永远将妻子保护在自己的身后,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死会在了前头。他非常担心周皇贵妃将要报当年之仇,借儿子的势欺凌钱皇后,甚至于废除她的皇后名位。

天顺元年三月,即英宗去世两个月后,钱皇后被尊为“慈懿皇太后”,周皇贵妃被尊为“皇太后”。周皇贵妃对此也只能干生闷气。

经此一役,辅臣们都知道周太后不是个好相与的,预料到她终有一日会与英宗“与钱皇后合葬”的遗诏重起事端。于是,在为英宗兴建陵墓的时候,李贤和彭时就预先提出,要在地宫中同时营建三间墓室。

对于这个建议的内中玄机,宪宗和朝臣们都非常清楚。周太后也非常清楚。她绝不甘心死了还要在老公面前当钱太后的陪衬,哭哭啼啼地坚决反对。宪宗和朝臣们也不敢逼急了她,这事终于不了了之。

于是,在口授遗诏叮咛之后,英宗还特别面嘱自己的继承人皇太子:“皇后名位素定,当尽孝以终天年。”这样说了之后,英宗仍然觉得不放心,怕儿子终会屈服于生母的意志。于是他又紧拉着大学士、顾命大臣李贤的手,反复叮咛:“钱皇后千秋万岁后,与朕同葬。”李贤流着眼泪退出英宗的寝宫,将这句话添在了遗诏册上。

英宗的一生卓有政绩,但是也因为少年无知酿成了险些倾覆国家基础的大难。然而他却留下了“罢宫妃殉葬”的遗言,却无法抹杀这确是一桩德政的事实。在英宗之前,即使是威德的成祖朱棣、仁善的仁宗朱高炽、英睿的宣宗朱瞻基,都没有做出过这个决定,都未能想到要更改这桩自私的陋习。因此,这个决定被称为“千古帝王盛节”,也堪称是英宗一生中最为亮眼的光芒。

晚景凄凉

皇太子朱见深即位为帝,是为宪宗。宪宗即位后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尊礼皇太后。按照常理,被尊的皇太后首先应该是新帝的嫡母,然后才是生母。正当朝臣们为如何上徽号议论之际,杠子横插而下。

宪宗的生母周皇贵妃摆出皇帝老娘的身份,派亲信太监夏时到会议现场宣布懿旨:“钱皇后病废之人,不足称太后,应该独尊皇贵妃为皇太后。钱皇后无子,哪有做太后的资格?早该循宣宗朝胡皇后的先例被废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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