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围攻（1 / 3）

通往天启的官道上，由北境南下避难的人们熙熙攘攘，他们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一路上粮食的价格卖得比黄金还高。蛮蝗来得太突然，百姓撤离的时间太有限了，随身携带的干粮并不多，能走到此处就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宋娥眉总是不忍心看人饿死，不断将身上的干粮发给饿得不行的老幼跟妇孺，项羽总是微笑着看着她一点也不介意难民们又黑又脏的手将馒头一个个发到他们手上，这是善举，项羽喜闻乐见。

不过好在在武威城买了那么多食物，否则还真不够她发的。项羽心想。

其实由于炬马关告急，武威城早已关闭了，寻常人是进不得城门的，但是这对项羽跟宋娥眉来说当然不成问题，趁夜色从空中飞跃城墙就是了。

官道上除了向南迁移的难民外，还有不少背负长剑，行色匆匆往北方而去的侠士，项羽饶有兴趣的观察着他们，虽然无法动用神魂，项羽依然能够凭借出色的观察力判断一个人的强弱，这些向北方前进的侠士们身手都不差，放在军中至少都是千夫长以上的存在，他们的助战对陈博来说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有了新战力的加入固然是好，但是这些桀骜不驯的江湖中人会听从陈博的命令吗？

很快项羽就不再去想，自己已经插手过多，及时抽身才是王道。

“师父，秦将军其实是一个不错的人。”宋娥眉骑在一批浑身雪白的马上，怀里抱着阿宝，有些难过的问，“为什么不救他呢？”

“你既然觉得他是好人，你为什么不救他？”项羽反问，他的坐骑是一片枣红色的高头骏马，是在武威城高价购买的。两人离开炬马关已经有三天时间，在武威城住了一晚后，又继续向天启前进，途中宋娥眉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可是师父你没有说……”

“我没说你便不能救么？”项羽打断了她的话，淡淡道，“娥眉，你已不是孩子了。”

宋娥眉沉默。

入夜，项羽听见附近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听声音人还不少，项羽以询问的目光看向宋娥眉，宋娥眉自然早就察觉到了那边的动静，见项羽看过来，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轻声答道：“一共十三人，十对三。”

“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项羽不顾宋娥眉的反应，自顾自悠悠说道，“秦牧不死，凭陈博的两万军队未必守得住炬马关，可是秦牧死了，蛮族大军就再没有机会。”

“为何？”宋娥眉问。

“不是所有人都是天生热血的。”项羽淡淡一笑，“有时候他们需要一点点刺激，最好的当然就是发生在自己眼前的英雄事迹。”

“……”非要以生命为代价吗？宋娥眉默然。

“既然他早已手握刀剑，那便是做好了战死的准备，沙场本就是一个将士最好的归宿。”项羽说着，又吟道，“人寿百年尔，谁得死其所——秦牧已经算是幸运的了。”